前段时间，我司出现了一次生产事故，调查后发现是当时的 OpenResty 配置不兼容 SNI 导致的。在这里我也记录一下整件事的排查过程，以及解决方法，供遇到类似问题的同志们参考。

事故症状

某天开始，我司的 OpenResty 日志中大量出现 SSL 握手失败的错误，并影响了正常的业务。查看 OpenResty 日志，看到有大量这样子的报错：

2021/10/19 20:51:30 [warn] 16776#16776: *1110324 upstream server temporarily disabled while SSL handshaking to upstream, client: [MASKED], server: localhost, request: "GET /endpoint/to/the/api?query=param HTTP/1.1", upstream: "https://MASKED:443/endpoint/to/the/api?query=param", host: "MASKED"

2021/10/19 20:51:30 [error] 16776#16776: *1110324 SSL_do_handshake() failed (SSL: error:14094438:SSL routines:ssl3_read_bytes:tlsv1 alert internal error:SSL alert number 80) while SSL handshaking to upstream, client: MASKED, server: localhost, request: "GET /endpoint/to/the/api?query=param HTTP/1.1", upstream: "https://MASKED:443/endpoint/to/the/api?query=param", host: "MASKED"

调查中的弯路

知道了是 SSL 握手失败导致的问题，那么当然接下来就开始调查为什么会握手失败。是解析配置出错？还是证书出现问题？

按照一直的经验，我决定先用 nslookup 检查一下 DNS 解析。因为保密和时间问题，我就不把 nslookup 的输出放在这里了。简而言之，再出现问题之前，我司的域名都是通过 CNAME 记录解析到 Akamai 的 Edge 节点上的，但现在，却直接用 A 记录解析到了一个 IP 上，这让我感觉很奇怪。同时，我为了确认，又用 openssl 命令连接了一下解析出来的 IP，看它会返回什么证书信息，可出乎意料，啥也没有。

我感觉不对劲，于是联系了 NetOps 组。这时候，NetOps 点出了这篇博文的主题，SNI。

他说，给 openssl 命令加一个 -servername 参数，把目标服务器的域名放上去。我一试，好使了，Akamai 返回了正确的证书信息。

那么问题来了，解析没问题，那就是我有问题了。但问题出在哪呢？

SNI 是什么

在继续之前，我想先简单介绍一下，什么是 SNI。

根据维基百科 ^1 中的说法：

基于名称的虚拟主机允许多个 DNS 主机名由同一 IP 地址上的单个服务器（通常为 Web 服务器）托管。为了实现这一点，服务器使用客户端提供的主机名作为协议的一部分（对于 HTTP，名称显示在主机头中）。但是，当使用 HTTPS 时，TLS 握手发生在服务器看到任何 HTTP 头之前。因此，服务器不可能使用 HTTP 主机头中的信息来决定呈现哪个证书，并且因此只有由同一证书覆盖的名称才能由同一 IP 地址提供。
……
实际上，这意味着对于安全浏览来说，HTTPS 服务器只能是每个 IP 地址服务一个域名（或一组域名）。为每个站点分配单独的 IP 地址会增加托管成本，因为对 IP 地址的请求必须为区域互联网注册机构提供证据而且现在 IPv4 地址已用尽。
……
客户端在 SNI 扩展中发送要连接的主机名称，作为 TLS 协商的一部分。这使服务器能够提前选择正确的主机名称，并向浏览器提供相应 TLS 证书。从而，具有单个 IP 地址的服务器可以在获取公共证书不现实的情况下提供一组域名的 TLS 连接。

也就是说，在握手的时候，我需要预先提供我要访问的网站的域名，这样服务器才会把正确的证书返回给我。而上面说的 openssl 命令中的 -servername 参数就是做了这件事。

无心插柳，柳暗花明

就在我拿着各种关键词 Google 的时候，一篇文章 [^2] 引起了我的注意。

文章里描述的问题也是在 OpenResty 中出现了 SSL 握手失败，同样作者也在 proxy_pass 中用了 upstream。作者做了一个测试，如果在 proxy_pass 中直接写上游的域名，就没有问题，但是一旦用 upstream，就会出现握手失败。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 upstream 导致的某种行为变化。

然后作者发现，在用域名的时候，OpenResty 的变量 $proxy_host 存放的就是域名，可在用 upstream 的时候，这里面就变成了那个 upstream 的名字。

看到这，我知道了，这应该就是我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动手解决问题

首先我先展示一下修复前的 OpenResty 的一部分配置：

location /path/to/endpoint {
    include /etc/nginx/conf.d/proxy.common;
    proxy_set_header Host api.$DOMAIN_FOR_GCP.com;
    proxy_pass https://gcp-https/path/to/the/endpoint/on/server;
}

可见，如果按照这个配置，那么我发给 Akamai 的域名就是 gcp-https，而不是正确的 api.mycompany.com。

所以，根据那篇文章，以及参照 OpenResty 的手册 [^3]，我在配置中增加了一条 proxy_ssl_name 指令，并将其配置为实际的后端服务的域名。

location /path/to/endpoint {
    include /etc/nginx/conf.d/proxy.common;
    proxy_set_header Host api.$DOMAIN_FOR_GCP.com;
    # THIS ONE
    proxy_ssl_name api.$DOMAIN_FOR_GCP.com;
    proxy_pass https://gcp-https/path/to/the/endpoint/on/server;
}

可部署新配置之后，问题并未解决，SSL 握手失败的问题依旧存在。

然后我注意到，那篇文章中还出现了一个指令 proxy_ssl_server_name on;。莫非，我们的 OpenResty 里面干脆没启用 SNI 支持？

在终端里 dump 了一下当前的配置，果然没有显式指定 proxy_ssl_server_name 的值，而默认情况下这个是被关闭的 [^4]。那好办，我在 OpenResty 的全局配置中把它打开就好了。

然后再次部署测试，发现再没有 SSL 握手失败的问题，测试环境中业务也恢复了正常。火速打包上线生产环境，事故解决。

[^2]: SSL: error:14094438:SSL routines:ssl3_read_bytes:tlsv1 alert internal error:SSL alert number 80
[^3]: proxy_ssl_name - Module ngx_http_proxy_module
[^4]: proxy_ssl_server_name - Module ngx_http_proxy_module